近日读二月河的《乾隆皇帝》,书中孙嘉淦奏谏乾隆“三习一弊”,不由再次想到君子与小人,有感,先将文中相关内容摘录如下:
孙嘉淦:“正为主上威重望高,已收天下之心,臣要提醒陛下三习一弊。”
“耳习于所闻,则喜谀而恶直。主上出一言而盈庭称颂,发一令而四海讴歌,臣民们确是出自本心,但您耳朵里整日装的都是这些颂圣的话,也就听习惯了。只要不是称颂,就会看作是拂逆,看作是木讷,就会觉得是笨。这样久了,颂扬得不得体的,也就觉得是不恭了。
目习于所见,则喜柔而恶刚。主上您每天见的,都是趋跪叩首,谄笑媚迎。您登极以来惴惴小心,极少错误。您越聪明,下面越觉得自己笨,您越能干,下面就越服您,这原也是好事。但时日久了,只要不媚您,就会觉得是触犯您了。
天下事,见得多了便觉得不足为奇,办得多了便都觉得是老生常谈。问人,听不到自己的短处;反躬自省,又寻不到过失。要做的事自信都是对的;发的令,自信它必然通行无滞。时日一久,心习于所是,则喜从而恶违。”
(以上为孙嘉淦言“三习”,以下为“一弊”——)
孙嘉淦:“有了这‘三习’,自然就生一弊,喜小人而厌君子。臣亲眼见皇上摒弃内侍干政,凡举制度皆是圣人之道仁君之心。原觉得这些话多余,但臣已经老了,皇上春秋鼎盛,有万里前程,心里有这些话不说也就是事君不诚。近君子而远小人,这道理就是三四等的皇帝也都懂。哪个皇帝不以为自己用的是君子,而是小人呢?”
乾隆叹,“何尝不是这样!但小人和君子也太难分辨了。”
孙嘉淦,“‘德’为君子独有;‘才’为君子小人共有,且小人之才常常胜于君子。语言奏对,君子讷直,小人谄谀,这就和‘耳习’相应”;奔走周旋,君子拙笨而小人伶俐,这又合了‘目习’;课考劳绩,君子常常孤行其意,又耻于言功;小人则巧于迎合、工于显勤,这和‘心习’又相投了。时日长了,黑白可以变色,东西可以易位。所以《大学》里讲‘见贤而不能举,见不贤而不能退’,真真的不容易!由此看来,治乱之机,决定于君子、小人的进退;进退,又掌握于人主的心意。人主不期望人敬,而自敬,于无过错时谨守,不敢自以为是。时时事事守着这自敬而不敢自是之心,王道治化哪有不昌盛的呢?”
在二月河的《康熙大帝》里也有君子与小人之说。
伍次友在一次授课时曾讲到君子与小人相处之道。帝师以水喻君子,以油喻小人。如下:
“水味淡,其性洁,其色素,可以洗涤衣物,沸后加油不会溅出,颇似君子有包容之度;而油则味浓,其性滑,其色重,可以污染衣物,沸后加水必四溅,又颇似小人无包容之心。”
这君子与小人的水与油之喻,我在培训中也经常讲,其实于学员如是,于宣讲礼仪的培训师更应如是。师者,传道、授业、解惑,率先垂正。
君子和而不同,小人同而不和。
又想起多年前的自修,“芝兰生于深谷,不以无人而不芳;君子修道立德,不谓名利而改节。”
当今社会,芸芸众生,熙来攘往,功利浮华。一名礼仪培训师须为君子,坚守自己的操守,无论刚入行,或是正在成长中,还是在成名后(创业难,守业更难)。如果礼仪培训为名利,仅为名利,为生计,仅为生计,就有可能在渐行渐远中渐渐迷失了方向,甚至忘了当初的初衷,就有可能入了魔道,名利也自然离你而去。丧失了“礼者之心”的礼仪培训师还能算是礼仪培训师吗?心存正道,践行、传播、传承礼仪文化,点燃心灵的礼仪之美,充盈精神的礼仪之韵,有责任心、道义感、有使命感,王者正道,礼者王道。始终谦逊,始终诚恳,不功利,不媚俗,思想有天空之境界,为人有大海之低态;人格有天空之高度,胸怀有大海之宽广;志向有天空之高度,知识有大海之渊博。宜高宜低,能屈能伸,温和、柔韧。坚守,多么重要!
礼仪如温玉,久了,人养玉,玉养人。礼仪如温玉,久了,斯人自然润泽美丽,也以自身之美点亮自已点亮他人,沁润着他人,净化着心灵,美化着社会。只愿世界更美,只愿国人更有素质,只愿人类社会真正和谐,只愿中国千年的礼仪文化继续源远流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