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节,是人们祭祖和缅怀先烈的一个节日。传说它始于周代,已经有2500多年的历史。每逢这个节日到来的时候,到处都是祭祀的人们。公墓和山坡、河边、林间、自留地里的坟茔处处都是火光和纷飞的纸钱,以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烧纸的味道,因此而引发的山林火灾和其他事故也屡见不鲜。
清明祭拜先祖先烈,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。包括那些旅居国外的同胞们甚至不远千里万里奔回故乡,用各种方式,表达对列祖列宗的感恩和怀念之情。
世界上所有的民族都有祭祀先祖的习俗和其独特的方式。我们中华民族由于民族众多,东西南北的民俗差异较大,但是清明文化的核心都是祭祀、怀念和感恩,几千年来,生生不息,代代相传,绵绵不绝。然而,中华民族大家庭里的人们却与世界上大多数的民族有所不同,烧纸、焚香、上供是一种共同的也是主要的祭奠形式,这可能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大一统的文化意识和道教、佛教的熏染有关。在中国,一个人可能一个大字不识,但是,对于地狱、阎罗、奈何桥,对于前生、来世、六道轮回这些流传下来的“经典”却可以信口道来,如数家珍,与此有极大关联的祭祀文化,也已经深入到了我们民族精神的骨髓。
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,我们物质文明的建设和发展的成就举世瞩目,但是精神文明建设却如大厦坍塌,几乎坠落到了谷底。清明文化作为整个民族性格的一部分,在拜金大潮如海啸般的冲击下,也一路“与时俱进”。清明节之前的十几天,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堆积的黄纸、祭品。包括面值几十亿元的冥币、美元、欧元等外币,高楼大厦的模型,汽车家电模型,高仿的金条银箔,乃至侍女小姐都在祭品之列,名目品种之多,琳琅满目,应有尽有。毋庸置疑,这是一种落后、愚昧的习俗。但是,没有人去触动这一根敏感的“神经”。我们的祖先生前没有享受到的现代人的一切生活必需品,都在他们死后若干年得到了极大地补偿。不知先辈们收到这些现代的“物件”甚至妖艳的“小姐”做何感想?人间现存的贪婪、拜金、虚伪、作假等等不良风气都被原封不动的传染到了阴曹地府。阴间原本是一方净土,现在,可能也已经被污染殆尽。我们原来勤劳、本分的先辈先烈,不知是否也像世人一样喜欢吃喝嫖赌?面对后辈子孙的慷慨“赐予”,防止贪腐和“资产阶级”堕落思潮的诱惑,也许像人间一样显得无比重要了。
我们从满大街的黄纸冥币里,从城市十字路口被灼成的片片黑斑里,从火光中扬起的纸灰里,从“与时俱进”的祭品里,清晰可见清明文化的底色。单从烧纸这个全中国都普遍认同的祭祀方式,我们可以粗略的算一笔账,全国有13亿人口,大约有4亿多个家庭,如果按每个家庭烧三市斤黄纸计算,全国就要烧掉30多万吨纸,如果用火车运输,每节车皮装60吨,每列车按50节车厢,就需要110列火车来拉运。这是最低的标准,如果每个家庭烧5斤、6斤、10斤呢?至于能造成多少环境的污染,产生多少有害的物质,更是无法计算。我们在这里啰嗦这些事实和数字,不是要彻底改变这个几千年的习俗,而是要让人们知道,我们祭祀先祖先烈,寄托哀思,也许有着更为文明的方式。任何一种习俗或者习惯,都是一种巨大的力量,任何个人都不能摆脱,就像你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会身不由己,但是,你可以挣脱。一个绵延了几千年的传统习俗,在历史的进程中,也会由于一代一代人的共同努力而改变而进步。落后的东西,一定会在现代文明的浸淫之中慢慢的发生转化,从而形成一种为世人所接受的新的习俗。可喜的是,现在,祭祀的方式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。比如少烧纸,献鲜花,网上祭奠、公祭等等,这些文明、低碳的祭奠方式正在渐成风尚。
清明本身就含有清新、明朗、让人愉悦之意,在春暖花开的美好时光里,但愿清明节不再只是“烧纸秀”,但愿那些污浊纷扬的纸灰不再飘散在那些绿草地、鲜花丛,让缅怀、祭奠活动早日披上理性和现代文明的光彩。